第79章 科舉文裏的扶弟魔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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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科舉文裏的扶弟魔6
戌時六刻, 微弱的燭火燈光，在周家堂屋搖曳閃爍，散發著暗黃色的光芒。
此時周家人已經用完飯，若按往日, 為了節省油錢, 這個時候周家人應該早已洗漱入睡，可此時居然罕見地點上了油燈, 一家老小圍著主桌而坐。
周老三虎著臉坐在一旁默不作聲。自周母給周晟銀子, 而他卻被周父訓斥後, 他就一副不高興的神色, 想以此讓眾人知道他非常生氣。
周父也沒有理會周老三的小動作, 他正在想著周晟離開家後，陸陸續續來了幾位或是看熱鬧, 或是打聽的鄰裏鄉親之事。
這老大忒不像話了！居然胡咧咧跟別人說他要放棄老五！若是叫老五回來知道後, 對他兄長們心懷怨懟又該怎麽辦？
老大老三老四也實在不懂事！他之所以偏心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日後老五發達後, 想讓老五能念著其他人的付出，多少沾點光？他們目光太過短視, 怎麽就不懂他的苦心, 盡做幺蛾子的事呢？
周父如此想著，便聽到院門嘎吱一聲，便板著臉準備要訓喝, 卻聽周晟驚喜說道：“阿爹阿娘, 您們怎麽還未作歇？”
周晟感動地從筐籃中抱出厚厚一摞書籍, 兩眼淚汪汪地看著周父和周母, “難不成阿爹和阿娘是特地等著兒子慶賀？老三老四, 你們真是的, 阿爹阿娘年紀大了, 你們怎麽就不勸勸呢？即便是為了給我慶賀，明早也行啊！”
周父周母：“？？？”
周家其他人：“……”
周父剛要發作，便被周晟的話語信息驚住了，回過神來和周母對視一眼，轉頭看向周晟和他懷裏的書籍，猶疑不定，試探問道：“老大，你真的被鐘秀才收了？”
周晟擦了擦桌子，將書籍放在桌上，哈哈一笑，“可不是？阿爹阿娘您二老果真有眼光，知道兒子出息，二話不說便拿出脩金，旁人還不敢置信呢！村裏其他人還經常跟我說阿爹阿娘偏心五弟，利用兒子，兒子才不信呢！這不，兒子沒有愧對您二老的看重，我師父不但收我為學子，還收我為二弟子咧！”
在周家人呆滯的神色中，周晟恍若未覺，徑自說道：“我師父知道我二月要下場後，當即拍手叫好，道是他名下又要多了一位秀才！還收整了往日的試題，讓我回來準備下場呢！”
此時遠在上河村的鐘秀才：“？？？”
你在說什麽豬話？
我有這麽說過嗎？我有這麽想嗎？你不要胡說八道啊餵！我這是為了讓你備受打擊，好清醒清醒，認清自己的實力！
周老四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桌上的書籍，想碰又害怕弄臟了這些書，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夢，喃喃出聲：“大哥真的被鐘秀才收為弟子了？”
這一聲驚醒了周父，周父還是難以置信，“老大，你莫要誆我……”
周母滿心想著自己那兩貫銅錢，心痛欲碎，顫聲說道：“老大，若是不成，你便老實交代，我也不跟你計較花銀子買書的事。這事只要打聽打聽便能知道，你莫要誆騙為娘……”
周晟聽到卻不生氣，“阿娘這是高興得說糊塗話了。鎮上離咱們村多遠？便是兒子要去買書，這般時辰，也得有人賣才是。再者，我師父那等清傲之人，又怎會賣書與我？”
周母想了想從鎮上到村裏來回的時辰，再想了想鐘秀才的為人，當初她老五那樣聰慧都不被鐘秀才收取，若不是老大真有才學，他又如何會收？
雖然知道這個事實，周母依舊難以相信……難不成老大真的有本事？而他們莫不是真的耽誤了老大，錯把錯把珍珠當魚目，給混淆了？
“你大字不識，如何會被鐘秀才看重？”周父點出其中重點，其他人也心中一凜。
對啊，五弟這麽多年才考過縣試，大哥未曾開蒙，如何能被鐘秀才看重？即便是大哥再有天賦，也不可能能讓鐘秀才誇下海口，認為大哥能當上秀才！
周晟滿臉的詫異，“這很難嗎？這難道不是一看就會的事嗎？”
周老五：人言否？幸虧我不在現場，不若得被氣得吐血！
“說清楚，莫要說笑。”周父眼皮抽了抽。
周晟攤了攤手，“阿爹，我沒說笑啊。從前五弟在家讀書時，我跟著學了些許，我師父說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要這些時日好好鉆研，下考場對於我並不是什麽難事。”
周家人除了周老五，其他全是大字不識，地裏刨食的莊稼把手，哪裏懂得什麽過目不忘是什麽驚人的天賦，哪曉得周晟是在故意忽悠他們？
聽到周晟的解釋，他們滿腦子迷迷糊糊，暗中思忖著過目不忘是什麽本事，他們又如何才能有這本事？若是他們有了這個本事，他們不也能考個秀才回來當當？
“大哥，你這本事如何得來？”周老四厚著臉皮問道，其他人也紛紛豎起耳朵，想要聽聽其中的竅門。
“我師父說我這是天賦異稟，天生就會，旁人學不來也求不來的本事哩！”周晟無情地打破周家人的幻想。
縱然，讀書並不是光靠先天，還要靠後天的努力才行。周晟這個buf級別的存在，相對於周家人來說，即便是後天趕著馬兒也追不上的存在，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們死心。
果不其然，聽到周晟的話，周家人一臉遺憾，只有周周母還不死心，“老大，這本事真不能學？”
周晟看向周母，“阿娘，所真能行，兒子難道還會騙您不成？兒子也是周家人，哪裏會不想弟弟們也能成才？”
周晟頓了頓，又道：“不過您老也別灰心，我師父說我家花兒雖然沒有我這般本事，但也聰慧過人。若是跟著我所學，日後即便不能考取功名，卻也能當女夫子。您不知道，大戶人家和官家們最看重這點，我盤算著等花兒再大一點，屆時我已經成為秀才，花兒也能給官家的大小姐們教書……”
周母聽得雲裏霧裏，什麽女夫子，什麽給官家的大家閨秀們教書，聽得是滿心的膨脹，兩眼發紅，“教書銀子多嗎？”
“阿娘，您這就不懂了。您看看鐘秀才，光一年脩金便近二兩，加上節禮的孝敬，花兒教的可是官家大小姐啊，只會比鐘秀才更多！”
和周母不一樣，周老三媳婦聽到這裏只覺得不好。
平日裏家裏的瑣事，都歸周小花所做，她女兒只用跟在後面做事，卻也不會受太多累。若是周小花跟大哥一起讀書，大哥不做活了，老四又是個慣會偷懶的人，那家裏的大事小事，豈不得落到他們家頭上？
關乎自身的利益，周老三也想得明白，當即出聲反對：“阿爹阿娘，我不同意！家裏活那麽多，大哥有出息我倒也認了，可五弟算什麽回事？家裏條件不好，若是供了大哥，那五弟便得回來跟我們一起做活！若不然您們便把我分出去過罷！”
周老四眼珠滴溜溜轉，也附和道：“我聽三哥的。”
現在周家面臨著這麽一個難題——要麽供周晟，要麽供周老五。
周晟雖然還未下考場，可有鐘秀才做保證，而周老五雖然無人給他保證，可這麽多年周父周母的偏向，加上周老五馬上就要考府試，他們也是難以割舍。
老三和老四可不能分出去，若是分出去，家裏的活豈不是得由他們老兩口所做？
面對這個難題，周父打算拖一拖，等過了今年再做決定。
“老三老四，你們莫要鬧。事情你們也懂得輕重，等過了今年，爹我給你們保證，若是老大考不成就回來種地，老五若是今年過不了，我和你娘我們自己供老五！但是話我放在這裏，若是你們還想繼續鬧，你們便分出去，日後不論是老大還是老五光，都與你們無關！”周父冷著臉說道。
聽到這裏，周老三和周老四也遲疑了。
大哥看起來像是有出息的樣子，五弟雖然沒當上秀才，可至少也考過了縣試，若他們真的分家，日後大哥和五弟考中，他們這麽多年的付出，豈不是全都白費？
做為接下來家中的苦力，周老三和周老四相視一眼，決定就聽周父的話。
“阿爹，兒子明白您的苦衷，可家裏的田地也需要人操持不是？大哥就二月下考場，若是不成就回來和我們做活，五弟的話不論成還是不成，就聽您的，您若是想供，我們做兒子的也會支持，出一點小頭也不是不可以。”周老四性子圓滑，打著兩邊不得罪的主意。
周父也不是不知道周老四這般精明的打算，可事情變成這樣，他再反對，若是老三和老四真的鐵了心要分家，他只會更難做。
“那就先這樣，這陣子你們兩多辛苦一點，從今起，花姐兒的活分給怡姐兒。”周父拍板道。
周老三女兒一聽自己要做周小花的活，當即死活要鬧，“阿娘，我不要！”
看著女兒嗚嗚作哭，周老三媳婦心裏也難受，“阿爹，怡兒才多大？這麽多的活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做？”
兒子倒也罷了，兒媳還鬧，周父有些不耐煩，“花姐兒也就只比怡姐兒大一歲，她六歲時都能做，怎麽怡姐兒就不能做？”
那能一樣嗎？周小花是能做，可那不是她不被人疼嗎？周老三媳婦才不想自己女兒遭罪，當即咬死了不松口，“花姐兒本事大，我家怡姐兒比不了。”
周老三媳婦看了一眼事不關己的周老五媳婦，惱恨道：“爹，我也不是說不讓花姐兒讀書，現下大哥有出息，花姐兒也有出息，大嫂做為日後的官家夫人都能跟我們一起做活，五弟媳呢？她不跟我們一起做活，敏姐兒總能罷？”
作者有話說：
小可愛們，平安夜快樂鴨！本章評論前十有紅包喲麽麽噠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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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晟感動地從筐籃中抱出厚厚一摞書籍, 兩眼淚汪汪地看著周父和周母, “難不成阿爹和阿娘是特地等著兒子慶賀？老三老四, 你們真是的, 阿爹阿娘年紀大了, 你們怎麽就不勸勸呢？即便是為了給我慶賀，明早也行啊！”
周父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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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四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桌上的書籍，想碰又害怕弄臟了這些書，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夢，喃喃出聲：“大哥真的被鐘秀才收為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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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滿心想著自己那兩貫銅錢，心痛欲碎，顫聲說道：“老大，若是不成，你便老實交代，我也不跟你計較花銀子買書的事。這事只要打聽打聽便能知道，你莫要誆騙為娘……”
周晟聽到卻不生氣，“阿娘這是高興得說糊塗話了。鎮上離咱們村多遠？便是兒子要去買書，這般時辰，也得有人賣才是。再者，我師父那等清傲之人，又怎會賣書與我？”
周母想了想從鎮上到村裏來回的時辰，再想了想鐘秀才的為人，當初她老五那樣聰慧都不被鐘秀才收取，若不是老大真有才學，他又如何會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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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晟滿臉的詫異，“這很難嗎？這難道不是一看就會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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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晟攤了攤手，“阿爹，我沒說笑啊。從前五弟在家讀書時，我跟著學了些許，我師父說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要這些時日好好鉆研，下考場對於我並不是什麽難事。”
周家人除了周老五，其他全是大字不識，地裏刨食的莊稼把手，哪裏懂得什麽過目不忘是什麽驚人的天賦，哪曉得周晟是在故意忽悠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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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讀書並不是光靠先天，還要靠後天的努力才行。周晟這個buf級別的存在，相對於周家人來說，即便是後天趕著馬兒也追不上的存在，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們死心。
果不其然，聽到周晟的話，周家人一臉遺憾，只有周周母還不死心，“老大，這本事真不能學？”
周晟看向周母，“阿娘，所真能行，兒子難道還會騙您不成？兒子也是周家人，哪裏會不想弟弟們也能成才？”
周晟頓了頓，又道：“不過您老也別灰心，我師父說我家花兒雖然沒有我這般本事，但也聰慧過人。若是跟著我所學，日後即便不能考取功名，卻也能當女夫子。您不知道，大戶人家和官家們最看重這點，我盤算著等花兒再大一點，屆時我已經成為秀才，花兒也能給官家的大小姐們教書……”
周母聽得雲裏霧裏，什麽女夫子，什麽給官家的大家閨秀們教書，聽得是滿心的膨脹，兩眼發紅，“教書銀子多嗎？”
“阿娘，您這就不懂了。您看看鐘秀才，光一年脩金便近二兩，加上節禮的孝敬，花兒教的可是官家大小姐啊，只會比鐘秀才更多！”
和周母不一樣，周老三媳婦聽到這裏只覺得不好。
平日裏家裏的瑣事，都歸周小花所做，她女兒只用跟在後面做事，卻也不會受太多累。若是周小花跟大哥一起讀書，大哥不做活了，老四又是個慣會偷懶的人，那家裏的大事小事，豈不得落到他們家頭上？
關乎自身的利益，周老三也想得明白，當即出聲反對：“阿爹阿娘，我不同意！家裏活那麽多，大哥有出息我倒也認了，可五弟算什麽回事？家裏條件不好，若是供了大哥，那五弟便得回來跟我們一起做活！若不然您們便把我分出去過罷！”
周老四眼珠滴溜溜轉，也附和道：“我聽三哥的。”
現在周家面臨著這麽一個難題——要麽供周晟，要麽供周老五。
周晟雖然還未下考場，可有鐘秀才做保證，而周老五雖然無人給他保證，可這麽多年周父周母的偏向，加上周老五馬上就要考府試，他們也是難以割舍。
老三和老四可不能分出去，若是分出去，家裏的活豈不是得由他們老兩口所做？
面對這個難題，周父打算拖一拖，等過了今年再做決定。
“老三老四，你們莫要鬧。事情你們也懂得輕重，等過了今年，爹我給你們保證，若是老大考不成就回來種地，老五若是今年過不了，我和你娘我們自己供老五！但是話我放在這裏，若是你們還想繼續鬧，你們便分出去，日後不論是老大還是老五光，都與你們無關！”周父冷著臉說道。
聽到這裏，周老三和周老四也遲疑了。
大哥看起來像是有出息的樣子，五弟雖然沒當上秀才，可至少也考過了縣試，若他們真的分家，日後大哥和五弟考中，他們這麽多年的付出，豈不是全都白費？
做為接下來家中的苦力，周老三和周老四相視一眼，決定就聽周父的話。
“阿爹，兒子明白您的苦衷，可家裏的田地也需要人操持不是？大哥就二月下考場，若是不成就回來和我們做活，五弟的話不論成還是不成，就聽您的，您若是想供，我們做兒子的也會支持，出一點小頭也不是不可以。”周老四性子圓滑，打著兩邊不得罪的主意。
周父也不是不知道周老四這般精明的打算，可事情變成這樣，他再反對，若是老三和老四真的鐵了心要分家，他只會更難做。
“那就先這樣，這陣子你們兩多辛苦一點，從今起，花姐兒的活分給怡姐兒。”周父拍板道。
周老三女兒一聽自己要做周小花的活，當即死活要鬧，“阿娘，我不要！”
看著女兒嗚嗚作哭，周老三媳婦心裏也難受，“阿爹，怡兒才多大？這麽多的活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做？”
兒子倒也罷了，兒媳還鬧，周父有些不耐煩，“花姐兒也就只比怡姐兒大一歲，她六歲時都能做，怎麽怡姐兒就不能做？”
那能一樣嗎？周小花是能做，可那不是她不被人疼嗎？周老三媳婦才不想自己女兒遭罪，當即咬死了不松口，“花姐兒本事大，我家怡姐兒比不了。”
周老三媳婦看了一眼事不關己的周老五媳婦，惱恨道：“爹，我也不是說不讓花姐兒讀書，現下大哥有出息，花姐兒也有出息，大嫂做為日後的官家夫人都能跟我們一起做活，五弟媳呢？她不跟我們一起做活，敏姐兒總能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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